【蟲神秘】Become Human

Summary:

蟲神秘 / 底特律成為人類AU / 彼得物理意義上的死亡 / WR系列是性愛仿生人

1.

「這一款您可能會比較喜歡。昆汀先生您看看他，臉部和個性只要您發了相關的圖片以及設定我們都能為你訂製一份。型號WR900肯定符合您的需求，我們這的仿生人品質絕對的穩定，非常的忠誠絕對不會變心，......」

昆汀閉上眼睛又睜開，看著前面的仿生人模型還有一旁喋喋不休的導購員，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磁碟片遞給導購。

「資料就在裡面了，我什麼時候能拿到我的那一台仿生人？」

導購一臉就是天啊我做成了一筆大交易的興奮表情，懷著作為整個塞博公司裡第一個將WR900銷售出去的激動心情，他快速的跟昆汀講解他們的作業流程。

「是這樣的，我們塞博的程序員在半小時內就可以將仿生人的性格模組給設定好，再給它五分鐘的調整面部模板和髮型，我們最快可以在四十分鐘後出貨。」

語罷，他用著一臉微笑看著他面前的大顧客。

然而顧客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正低頭沉思著。

「先生？先生，您有聽清我剛剛說什麼嗎先生？」

導購向前走近，仔細的看了一眼昆汀。

昆汀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關心他的導購員笑了下，告訴他自己聽見了只是剛剛在想一些事情沒什麼事。

「那您要在貴賓室稍坐一下用個茶點等待您的仿生人完成嗎？還是您要先行回去，我們等等一弄好就幫你送到家裡？」

昆汀點頭說好，讓他們設定好的仿生人給他送到家裡。

他還有事情要忙，打算晚上回到家再開他的仿生人。

2.

一口一口的喝著杯中的調酒，看著舞台上表演的女郎，瞇起眼睛仔細的看了一下。哦，那個在右邊太陽穴上的光圈，它是仿生人。

覺得無趣的昆汀將視線移回吧台裡的酒保。

「再來一杯？」

酒保放下手中正擦著的玻璃杯，拿起了酒瓶給昆汀的杯子添了新酒。

「是說你好久沒來了，上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個捲髮青年呢？他這次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出現？」

晃著手中的酒杯，杯中液體搖晃的幅度還有那晶瑩剔透的光澤是如此的引人注意，昆汀抬起頭對著酒保微微的笑了一下。

「怎麼了突然問他？」

「那個孩子在這裡還挺受歡迎的其實，前陣子你不是突然好長一段時間不來麼？他天天在這裡等你，好多人試圖跟他搭訕他都沒有搭理他們。今天你來我以為你們和好了，我還想著會不會下一秒他就出現了。」

酒保從身後的冰箱取出一個果盤，在昆汀面前坐下拿起一個橙子緩慢的吃著。

他還將果盤向前推了推示意昆汀隨便吃，有喜歡的就拿起來沒關係。

昆汀婉拒了，他將果盤推回去。

「怎麼了這是，難不成你倆真的分手了？」酒保抬起頭張望了四周，確認沒有人在看著他們後，低聲地問。

「沒，我們沒分手。」昆汀按了按自己的額頭試圖消除自己的不適感。

可能是越來越不能喝了他在心裡自嘲著，站起身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卡片遞給酒保准備回家休息。

在要踏出酒吧門口的時候，身後有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昆汀轉身一看是酒保的仿生人，它手上拿著一瓶酒。

昆汀從它手中接過那瓶酒，舉起酒朝著酒保晃了晃，轉身走出酒吧坐上他剛招到的計程車，帶著一身的酒味還有略微昏沉的意識回家了。

好不容易將顫抖的手摁上自己家門口的生物認證鎖，昆汀手裡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的走進客廳，他隨意的將酒放在火爐旁的櫃子上頭，拿起被摁倒的相框看了一眼相片。他冷哼了一聲又放了回去，接著轉身跌入了柔軟厚實的沙發里。

3.

「我喜歡你貝克先生，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剛滿法定飲酒年齡的青年在酒吧里喝醉酒後回到家就開始跟他藉酒告白，突如其來被吻上嘴被親的迷迷糊糊的他在意亂情迷下點頭答應了。

青年故意整個人壓在他身上賴著不肯放他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強迫他留下和他睡同一間，口中還不斷

的呢喃著自己終於是他男朋友的事讓他有多麼的開心。

「如果我每天都跟你說一句我愛你，你是不是總有一天會從我喜歡你改說我愛你啊貝克先生？」

青年咬著早餐的叉子睜著水汪汪的狗狗眼直勾勾的盯著他，他安靜的切著自己的培根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

他對青年其實沒什麼好感，愛情那一方面的。

不過青年的床技可以說是非常的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處男該有的本領，不過誰在意呢？床上躺著爽有好好被滿足就夠了，他是真的挺愛他的火辣身材的，如果這也算愛的一種的話。

昆汀抬起頭看著男孩笑了一下，對著他說出了你只要夠努力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有天會改說成我愛你也說不定。

「所以你其實這三年來你一直都是把我當炮友？說的喜歡我其實只是喜歡我的身體，你一點喜歡我這個人的感覺都沒有嗎？」

昆汀坐在床上看著眼前正歇斯底里的青年，他是真的有點厭煩這種生活，虛假和欺騙，他不想再繼續了。

青年每天都在問自己愛不愛他的話，自己只要沒有回應就會在那邊鬧彆扭，簡直就像是沒人愛的瘋狗一樣。

對，我不愛你，我只把你當炮友，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的膚淺，可以閉上你那可悲的狗嘴了嗎？

青年呆立在床邊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的掉落，而他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他站起身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拿著自己的卡和鑰匙，在深夜裡找了一輛計程車去酒店住了一個月。

「別跟我分手拜託，就算你不會喜歡上我我也認了，只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別趕我走貝克先生。」

站在屋簷下望著在雨中的青年，他撐起傘走了過去站在青年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說好只跟我一個人上床的呢？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你解釋一下！你給我解釋清楚啊貝克先生！是不是這個賤人強迫你的！啊！？你說啊！」

身邊剛做完愛的對像被青年狠狠的揍倒在地上，他用力的將青年從炮友身上拉起，重重的給了青年一巴掌。

炮友逮到機會立馬拽著自己的衣物一邊穿著一邊奪門而出，只留下他跟青年兩人在房里四眼相對。

青年又哭了，太煩人了。他真的受不了這種遇到事只會哭哭啼啼的人，他放開青年的領子將他推倒在地上。

就在他穿好自己的衣服快要踏出房門時，背後突然猛力一拉，他被拖回床上。身上壓著的青年憤怒的撕扯著自己的衣物，他閉上雙眼任憑青年繼續他那些瘋狂行為。

在菊花被猛力捅入、在青年瘋狂抽插、在熱流沖擊腸道時，青年都一直在看著他的陰莖。

一直都是疲軟的。

青年最後不論是替他清理又或是整理房間，淚腺彷彿像是壞了的水龍頭一樣從沒斷過。

「對不起我傷到你，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出現了貝克先生，我會離開你的生活。」

青年在餵完他退燒藥之後，留下這段話就走了。

他的房子裡，所有有關青年的東西都被收拾的一干二淨，彷彿就像是他從未在這里居住過的模樣。

挺好的，看著乾淨空曠的房子，這樣的生活他比較滿意，沒有黏人精，想要找誰做愛就隨便找，不需要去顧慮到別人的想法，挺快活的。

就是火爐供暖太慢，客廳沒有以前那麼溫暖了。

「貝克......貝克先生......很抱歉又打擾你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不會再煩你了。我啊......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真的很......愛你。這次......是真的再見了。再見了昆汀。」

看著眼前急急忙忙的推著擔架進急救室的醫護人員，耳邊傳來警察拿著沾血的手機訊問他的聲音，他點頭說螢幕中那封沒被寄出去的簡訊，上頭的電話號碼就是他的。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要安慰他不要過度的傷心，嘴裡不斷的說著要他看開的話。奇怪了，他低下頭看著地上剛剛滴下的血跡想著，他又不是我的誰我不需要看開。

不過就是死了，青年的死與自己完全無關。

他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家裡，看著冷掉的火爐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拿起了地上的包裹，上頭的收件人是青年的名字，是從市裡僅存的一家映像館寄過來的。

現在拆開包裹不算侵犯個人隱私吧？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去映像館洗照片？他低聲碎念，手卻是非常快速的將包裹拆開。

裡頭放的是一個相框，相框裡還有一張照片。

他將相框放到了火爐旁的櫃子上，然後摁倒相框讓自己看不見合照的內容。

假裝那個吵鬧又黏人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傢伙只是離他而去，隨便去世上的某個地方重新生活跑去結婚生子了。

4.

好冷。

他打了一個寒顫，全身酸痛再加上宿醉後腦子快炸開的感覺十分的不好受，看著已經熄滅的爐火他站起身來準備要回房洗漱，好險這陣子他能隨意的休息。

正要走上樓梯的昆汀看見玄關放了一個一人高的塑膠箱子，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陣子之後才想起那是他昨天去塞博門市訂的仿生人。

「真煩。」嘴上嘟囔著走近箱子摁了幾下，裡面的“人”被露了出來。

身上那薄薄的肌肉看著纖細實則爆發力十足，捲起的頭髮還有睫毛的長度，眼角的細痕還有嗑絆到的傷疤，每一個細節都很還原。

一時之間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看著眼前睜開眼望著他的仿生人，那冰冷的機械目光竟讓他有一絲的難受。

仿生人開口說到：「型號WR900編號001，雖然先前的資料裡已經提供名字，但為了啟動所有程序還請主人叫一聲您給予我的名字。」

「Peter,Peter Parker .」

右側太陽穴上的光圈轉變成黃色，眼神中也開始有了點像是人類註視深愛許久的戀人的眷戀感。

他的手被仿生人握住了。

那個觸感很微妙。

像是人類的皮膚卻又沒有掌紋，低於常人的體溫，一舉一動雖然早透過科技的進步越來越像人類，但是在細節處還是略顯詭異，怎麼看都不對勁。

看著仿生人低下頭親吻了他的手背，薄薄的嘴唇從敏感的肌膚滑過，他不自在的咳了幾聲。

「我要先去洗個澡。」昆汀把手抽離看了下四周，讓Peter去幫他弄個早餐和咖啡，轉身就走上樓進自己的浴室洗漱。

5.

看著空無一物的冰箱，Peter快速的在腦內下訂單訂了一個禮拜的食材。

在等待食材送上門的同時Peter開始掃起了略微積灰的廚房，將地板上的灰塵用吸塵器吸去，再拿拖把沾一些水努力的將地板拖成亮晶晶的樣子。

“叮咚！”

Peter放下手中的拖把走去門口，確認是送貨的仿生人後開了門，用眼神交流付完款之後它抱著一大箱的食材走回廚房，打開冰箱和櫥櫃將它們分門別類的擺好。

拿出培根和雞蛋，在平底鍋上煎完培根之後再打雞蛋上去，在一旁還有空的地方放上了幾根香腸一起煎著。

在蛋快熟的時候灑上了胡椒和鹽，將煎好的培根和雞蛋擺在餐盤上。 Peter轉身打開櫥櫃從中取出豆子罐頭，打開罐頭倒在碗裡放進微波爐裡微波。

微波好之後將碗裡的豆子倒在餐盤上，一旁剛剛趁著微波時放進烤麵包機的土司正好也烤好了，仔細的切開之後也擺在盤上。

倒了一杯咖啡和盤子一起放在托盤上，正要轉身走向飯桌的Peter看見了髮尾還在帶點濕意身穿居家服的昆汀正站在廚房門口，不知道他究竟站了多久。

「貝克先生，可以開飯了。」它說。

昆汀看著餐盤裡的食物不發一語。

「是不滿意還是不喜歡嗎？」腦門的光圈突然變黃，Peter小心翼翼的問著「我以為您會喜歡英式早餐的。」

「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去重做一份吧！」說罷，Peter就急忙忙的走向冰箱拿新的食材。

「不用了，這樣就好了。」拿起刀叉開始切著香腸，昆汀低聲的說到「我還蠻喜歡的，你以後可以多做一點。」

6.

沉默的吃著早餐，對面坐下的仿生人一直盯著自己看，昆汀完全沒有任何要開口跟他說話的意思

他知道的，只要他一開始跟對面的仿生人說話，它就能嘰哩咕嚕的不斷說下去，說到天長地久也不需要停下來喝水休息。

畢竟本質上是個機器人。

只是剛剛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也可能是自己太敏感或什麼的，他記得他並沒有在磁碟片的資料裡加了任何關於他喜好的料理或東西。

可能只是個巧合吧，它上網查了資料後第一個跳出來的是英式早餐也說不定，拿起土司沾了點蛋黃放進嘴裡。

昆汀在心裡自嘲了一下。

別想了人都死了，你弄了一個相似的仿生人也不能讓他回來，就算它做出了他最擅長的料理那又怎麼樣？還不就只是個機器人，腦子裡除了0和1以外根本沒別的東西，所謂的靈魂根本就不存在的。

想著想著眼角突然有了濕意，對面突然遞來一張紙巾。

「貝克先生？」Peter困惑的眨了眨眼，不能明白為什麼對面的男人突然就淚流滿面「您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需要我幫您叫一下醫生嗎？」

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揉成一團後放在一旁，昆汀一邊繼續的吃著剩下的食物，一邊搖頭和Peter說不用。

將刀叉全都放在盤子上，昆汀抽了一張紙巾擦去嘴角沾到的醬汁，抬起頭看著Peter。

「等等餐具洗好了上二樓書房叫我。」

丟下這句話後昆汀就迳自的回房，只留Peter一個人呆立在廚房裡。

它在反省自己剛才是不是有做錯了什麼。

明明就是要服侍伴侶的性愛機器人，應該要做到什麼事都讓他滿意讓他開心，卻親眼目睹他在自己面前落淚。

它不能懂。

腦中第一時間浮出的菜譜就是英式早餐，做出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就是一份很普通的英式早餐，為什麼昆汀一看到就哭了呢？

Peter一邊思考一邊洗著餐具，可是直到洗完了餐具還是沒能想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它走上樓輕輕的敲了書房的門，裡面傳來了讓它進門的聲音。

打開房門之後看見的是已經穿戴整齊披上外套準備好要出門的昆汀。

「您這是要出門嗎貝克先生？」精準接住了朝它丟過來的衣服，Peter困惑的看著昆汀。

「你也換上，等等跟我一起出門。」

「好的貝克先生。」Peter開始當著昆汀的面脫去仿生人出廠時所穿的衣物。

結實的腹肌還有那火辣的人魚線，實在是引人注目。

昆汀急忙閉上眼睛轉過頭悶聲的對Peter說：「以後不要直接當著別人的面脫衣服，這樣很不恰當。」

「可是您是我的伴侶啊！為什麼不能在您面前脫衣服？」Peter套著還沒穿好的衣服朝著昆汀走去「我就是為了您而存在的啊！為什麼不可以給你看呢？」

昆汀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現在心裡有那麼點煩躁，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有很奇怪的不知道從哪來的熟悉感。

見鬼了，昆汀想著。

「反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僵硬的說出這句話，昆汀背向Peter直到它換好衣服才轉回去看它。

昆汀伸手抱住Peter的脖頸，在它的頸側留下一個吻，接著放手向後退了幾步。

「我是你的主人，我說什麼就該是什麼。就算是偏伴侶類型的性愛仿生人，你也不過就只是個仿生人而已，別試圖干涉我的決定。」

7.

昆汀從架子上拿起衣服在Peter身上比劃了幾下後又放了回去，接著又走出門往別的服飾店前進。

Peter緊跟在後。

走進隔壁的服飾店，昆汀又拿起一件衣物在它身上比劃著，然而它的目光一直被另一邊的格子襯衫吸引著。

「可以......看看那一件嗎？」Peter小聲的向昆汀說到，從出門之前他對它的警告後他再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它不確定他的主人是不是消氣了，語氣中帶點顫抖。

「去拿吧。」昆汀完全沒有註意它想要的衣服究竟是什麼款式的，他正專心的和導購小姐對話，似乎是想問手上這件缺貨的黑色衣服還有沒有別的顏色的同款。

Peter走向那個展示台拿起了那件灰藍白三種交雜的格子襯衫，它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接著將衣物折回原樣，折好後拿著衣服回到昆汀身邊。

昆汀看都沒看的就讓它把衣服交給櫃檯，一會他挑完的時候再一起結帳。

「你再去挑幾件你自己的衣服。」昆汀正看著另一邊的花襯衫，他皺了皺眉頭露出一副極為嫌惡的表情「還有再來幾件長褲，還有外套。」

Peter張了張嘴想對著他說其實自己是感受不到冷與熱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它默默的閉上嘴巴假裝自己不知道自己感受不到溫度。

話還是不要亂說好了，免得他又生氣，快速挑完上衣及長褲的Peter小聲的嘀咕著。

將自己手上那最顯眼的紐約巴士衣服還有無嘴貓的褲子混到它自己手裡拿的衣物堆中，一股腦的全塞給店員讓她折好打包，在感受到店員投來奇怪的目光前，它匆忙的走向外套區挑最後的物品。

Peter站在那些外套前面一件一件的挑著。這件不行，他把手上的牛仔外套放了回去拿了一件新的。這件也不行，他看著自己手上那件外表是深黑棉佈內裡舖的是柔軟厚重的羊毛的外套自己搖了搖頭，又把黑外套給放了回去。這樣的動作來來回回十幾次，直到整個架上的外套只剩最後一件外套時他才停下手。

是一件灰撲撲的外套，雖然款式不怎麼樣材質也是最普通的尼龍混棉，但它就是想要這件。

Peter拿著這件外套走回櫃檯，遞給店員結完帳後，和在一旁等待許久的昆汀走上了回家的路途。

8.

拍去自己頭上的雪花後，昆汀一邊脫著自己的鞋子一邊在心裡罵著外頭的天氣。

其實外頭的天氣也不算太糟，只是飄了一點小雪，早上他們出門時還是有點陽光的。

想罵就罵，沒有太多的理由，純粹只是他自己的個人原因罷了。他討厭冬天，非常非常討厭。

看著眼前Peter遞過來的熱可可，昆汀輕吹幾下後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坐在舒服的沙發上望著面前不斷散發著熱氣的壁爐，他舒服的瞇起眼睛。

再過幾天就是耶誕節了，他自言自語著。

「你喜歡聖誕節嗎？貝克先生。」Peter聞言興奮的說著「我的腦中和聖誕節有關的食譜高達500種哦！」

「或許你會喜歡來個烤牛肉還有布丁，再加上洋薊奶油濃湯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可以一起過一個比較傳統的聖誕節，我想你一定......」

昆汀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直冷冷的看著它。

Peter不安的看著昆汀，它緊張的問「是不喜歡比較複雜的嗎？那沒關係我們過簡單的就好，一隻烤雞還有幾杯美酒這樣子......」

「Peter.」它的話語硬生生的被打斷了。

「我，一點都不喜歡聖誕節。」昆汀潑出來的一桶冷水直接澆熄Peter心中的火花「我，恨，聖，誕，節。」

「別再和我說聖誕節這幾個字了。」

昆汀將手上的馬克杯摔到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Peter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它默默的收拾著地上的碎片，接著清理掉沾到地毯的巧克力漬。

它唯一知道的，就是它又惹昆汀不愉快了。

可是為什麼他要不高興呢？

自己究竟是哪裡做不對？

它想不通。

只有0跟1的腦袋，裡雖然盡可能的學習了所有的知識，甚至越來越人性化，但它始終都不能明白為什麼人類的情緒說變就變。

但這不代表著它不會感到痛苦。

越擬人化的仿生人越能被人類的情緒影響到，就像早上昆汀對它下的指令，又或是剛剛對它的粗暴言語。

Peter閉上雙眼。

它那顆充滿藍色液體的心臟，此刻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永不停止的淚水。

9.

Peter敲了下昆汀的房門，手上還提著他們今天出門的購物袋。

說實話它很害怕自己的主人不要它，它只想要陪在它的主人身邊，但是他並沒有告訴它晚上它該待在哪邊。

今天才來第一天它就惹毛主人三次了，它很慌張。

在它分神想這些事的時候昆汀一臉冰冷的開了門側過身子讓它進房。

它緊張的站在昆汀的床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以後你都跟我一起睡。」昆汀拿走Peter手上的購物袋，開始打開分出他跟Peter的衣服。

分著分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昆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抬起頭看向站在他對面的仿生人，試圖藉由注視它眼睛的方式透過它看向某些東西。

莫名的熟悉感還有巧合，昆汀試圖從Peter的眼睛裡看到他想要答案，最後失望的發現他不過是在浪費時間看一個腦中只有代碼沒有靈魂的傢伙。

自己想多了他自嘲著，人死了是不可能複生的，昆汀貝克你清醒一點。

但是你又要怎麼解釋它那些詭異的行為？心裡有一股聲音小小的問著，彷彿像是沒聽見一樣昆汀自動忽視了這個聲音。

「你過來幫忙收拾這些衣服，折好之後放到那個衣櫃。」指著另一頭的衣櫃，昆汀告訴Peter「你看到左邊的櫃子嗎？那個空的地方就是用來放你的衣服，右邊的櫃子是屬於我的，等下分好類之後你好好的把它們放進去。」

「我先去洗澡了，希望在我出來之前你能把東西都整理好，然後把自己弄好躺在床上等我。」

昆汀轉身走進了浴室。

留Peter一人自己收拾那些被昆汀丟在床上弄散弄亂的衣物。

「就算再怎麼的像是彼得帕克，你要記住，他已經死了，死的徹徹底底，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轉世或是附身的事。」在煙霧繚繞的浴室裡昆汀撐著牆，感受著從頭淋到底的溫水沖洗，他閉著眼想到「外頭那個叫Peter的仿生人，不過是為了要滿足你的生理慾望才訂做的。」

「它就是個人形的打炮機器，不要對它放太多的感情。」

「仿生人不可能擁有靈魂的。」

10.

交纏的身軀、黏膩曖昧的水聲，Peter低頭含住了男人的喉結，用著像在舔舐冰棒的方式又吸又含的，時不時的加重吸吮的力道彷彿像是要把昆汀的脖頸弄斷似的。

「哦上帝啊......」昆汀興奮的大叫著，他的手將Peter的脖子再往下壓了點「再吸大力一點！」

這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昆汀在心裡想到，只有在逼著自己快要到窒息邊緣或是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時候，這種時候的高潮才能讓他再次的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活人。

一個半小時​​前才剛洗好澡的身體，現在上面全都是鹹濕的汗水，他胸前的毛此時全都被打濕變成一小撮一小撮的毛髮，再加上渾身上下被刺激到泛著紅光的肌膚還有那底下有點鬆軟的腹部，還有大腿根部那些已經變成紫色的吻痕，不難想像這一個多小時對他來說有多麼的舒服。

Peter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深粉色的穴裡溫暖潮濕，不停的吸吮著它的肉棒，對肉棒的飢渴程度甚至誇張到了只要它一抽出就會有內裡的媚肉想要一起出來。

簡直不要太爽。

Peter將昆汀的喉結再緊咬一些，下身的撞擊越發的猛烈，每一次都精準的頂在昆汀的前列腺上，昆汀的喘氣聲越來越小但是嘴角一直開著，取代喘氣聲的是不斷流出的口水，他渾身上下輕微的顫抖著眼睛也開始泛淚。

Peter重重的一頂對著昆汀的騷心開始射著，就像是有一把高壓水槍低著那點一樣，昆汀舒服的戰栗著，失神的雙眼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射精在自己腹部上的疲軟陰莖，都在顯示剛剛經歷的是一場刺激的性愛。

11.

輕輕的將人放進了放好溫水的浴缸，Peter開始替它的主人清理起經過一場性愛後又被弄髒弄亂的身體，手指探入那微微張開的穴口時它緊閉雙眼的主人還喘了一下。

Peter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細長的睫毛顫抖著眼皮緩慢的張開，昆汀的眼睛透過一片水氣望著在他腿間替他清理後穴的Peter。

「我沒想到仿生人也會射精。」略帶疲倦的聲音響起，在瀰漫著水氣的浴室裡聽的有些不真切。

Peter此時有點懵，它不知道這時候它應該回答什麼才好。

難不成要對昆汀說仿生人仿的就是人類所以會射精很正常這種話嗎？它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尤其是在難得昆汀看起來心情比較好了一點的時候，它覺得它還是閉上嘴巴不要做一些愚蠢的動作會比較好。

昆汀伸手摸向了它的嘴唇輕摁幾下讓它張開自己的嘴巴，手指伸進去口腔裡開始攪弄起自己的舌頭，它的身體受到刺激開始運行程式開始滴出口水，被攪弄的整個嘴唇全都泛上了水光。

「彼得，我想你了。」

手指抽出後昆汀抱住身前的Peter，將自己深埋在它的脖頸處，Peter原先以為滴在它身上的水滴是水蒸氣凝結之後而產生的，結果它偷偷的沾了一些放入嘴中。

是鹹的，昆汀在無聲的哭泣。

Peter不知道他該做什麼，是該告訴昆汀它不是「彼得」，還是讓他不要哭泣繼續幫他洗漱讓他能趕快上床休息。

Peter什麼都不知道，它的系統沒有處理這種狀況最適合的方案。

最後它伸出手環抱著昆汀，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脊背，還有默默的陪伴著他，直到昆汀體力不支哭著哭到睡著了，它才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鋪好毛巾的地板上，仔細溫柔的幫他擦去身上的水滴還有擦乾他那重新洗過的頭髮。

給昆汀換上睡衣後將人溫柔的抱起，Peter用公主抱的方式將昆汀放回早已換上乾淨床單的床上給他蓋好棉被，Peter轉身回去收拾浴室。

收拾好浴室後Peter躡手躡腳的躺上床鋪，在它掀開被子要窩進去的時候昆汀轉過身來抱住了它。

Peter眨了眨眼睛，他有些困惑。

但是看著窩在懷裡睡的正安穩的昆汀，它彷彿像是什麼都搞懂了，溫柔的用雙手環著昆汀，Peter閉上雙眼進入睡眠模式。

12.

昆汀是被刺耳的拉窗簾聲給弄醒的，睜開眼睛時他看著Peter將窗簾拉到兩旁。拉完窗簾的Peter轉頭面向他開始報起了今天的天氣狀況。

「早安貝克先生，今天溫度是8.6°F，小雪。」遞給昆汀更換的衣服，從一旁拿走褪下的睡衣仔細的將衣服折疊好後放到籃子裡「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可頌再來幾片火腿跟芝士，還有一杯溫可可。」

Peter打開房門對著他笑了一下「等您洗漱完下樓之後就能用餐了。」接著關上門走去樓下的廚房。

昆汀站在洗手台前雙手撐著陶瓷的檯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什麼容易忘掉的人，昨天晚上在浴室裡自己突然失控的模樣他沒有忘記。太可笑了昆汀貝克，他自嘲著，可悲到人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了他，不願意麵對現實最後訂了一台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仿生人來代替。

他心中有兩股聲音在互罵著。

如果因為它溫柔的擁抱和無聲的陪伴還有昨天打的那一炮你就對它動感情，那麼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婊子。那他媽的全都是系統運算出來的東西，你真要這麼做就是背叛！你身體就算還是有生理需求需要解決，你的心也不能背離那個因為你而死去的男人！

可是要怎麼解釋它買的那些紐約巴士上衣、無嘴貓褲子、格子襯衫還有灰色外套？你又要怎麼解釋它做出來的那合乎你胃口的英式早餐？鏡中的他回吼著自己，這種東西能說成是系統運算出來的嗎？你自己給出去的磁碟片裡面有的東西你自己難道不知道？難道不清楚嗎？

懦夫。

婊子。

捧起一捧的冷水往自己的臉上潑去，昆汀不想再聽他們爭吵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覺得自己爽了才是最真實的事情。

他知道仿生人很需要它的主人給予愛意以及肯定，如果虛假的愛意能讓自己的日子過的爽快，那麼他不介意因此迷惑樓下廚房裡那個呆傻的仿生人。

畢竟，他就只是個自顧自己爽的賤人。

他承認他是愛上了彼得沒錯，但是他不認為他就要因此替彼得守一輩子的活寡就連生理需求全都要捨棄。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扯過一旁的毛巾擦完臉之後昆汀踏出浴室走向飄著香味的廚房。

看著眼前的人吃著夾著芝士和火腿片的可頌，喝著溫暖卻不會燙口的可可，臉上細微的表情不斷的顯示著他很喜歡的事情。

Peter臉上也泛起了笑容。

發現眼前的仿生人突然微笑的昆汀什麼都沒有表示，裝做不經意的樣子問了原因。

「覺得能做早餐給貝克先生真的是太好了，所以才開心的笑了。」

昆汀覺得他對面的仿生人單純到有點傻。

在Peter收走昆汀的碗盤拿去洗手槽清洗時，昆汀對著背對他的Peter開口說到「以後你的工作就是負責幫我做飯還有打掃，還有幫我拿訂購的東西。打掃的範圍除了二樓走廊盡頭右手邊的那個房間還有火爐旁邊的櫃子不用你掃以外，其他都還是你要負責的。那兩個地方我會自己處理的，你不能進那個房間，你也不能隨便碰那個櫃子。」

「你聽清楚了嗎？」

Peter手上拿著充滿泡泡的盤子轉過身看著昆汀對著他點頭說它聽清楚了。

看著它憨傻的樣子昆汀輕笑了起來，站起身走向前去揉了揉它頭頂的捲發，Peter看著男人的笑臉情不自禁的給了他一個吻。

在退開男人臉上時Peter小小聲的說了一句這是早安吻的話，昆汀看了它一眼，轉過身迳自的走上樓梯，準備要往他自己的書房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折回來輕吻了一下它的額頭，什麼話什麼表情都沒給就走回二樓。

只留下光圈不斷的泛黃的Peter看著水槽裡的碗盤發呆。

13.

拉開窗簾，花園裡的花朵正盛開著，枝頭上的鳥兒愉快的歌唱著，外頭一片春意盎然。

Peter吻了下還在被窩裡賴床不肯醒的昆汀。

「貝克先生，該起床了。」溫柔的撫上那新長出鬍子的臉頰，Peter輕輕的撓刮著，試圖讓昆汀清醒「再不起來的話，一會您的編輯殺來家裡催稿我可救不了您。」

昆汀低聲的咕噥了幾句。

Peter抱住昆汀的上半身，稍微的使了力將他整個人從床上撐起。昆汀現在背靠著床頭，雙眼依舊緊閉著不願意撐開。

「貝克先生。」Peter的聲音語帶威脅「貝克先生您要是再不起床，我可就要掃你癢了。」

接著手指撫上了昆汀的腳背，不斷的在上頭來回撫摸，時不時的點著靠近腳底的皮膚。

忍受不了癢意的昆汀睜開了他的眼睛「你真的很討人厭Peter。」

昆汀下床走到浴室裡開始洗漱，Peter悄悄的走到他身後抱住昆汀並深埋在脖頸處。

細碎的、輕柔的吻一個一個慢慢的落下，昆汀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揉了下Peter頭頂的捲毛，拿起一旁的漱口杯將嘴裡的泡沫全數洗去吐出，往自己的臉上抹上了一些刮鬍泡。

「你要幫我嗎？」昆汀問Peter。

Peter開心的點了頭接過昆汀手中的刮鬍刀，開始仔細的幫昆汀刮去那些新長出來的鬍鬚。

大概是從一個月前開始，昆汀只要一剃鬍鬚Peter就會想動手幫忙。

照著Peter所說的，它在之前從未見過昆汀去掉鬍鬚的樣貌，它想要成為第一個看見他刮去這次鬍鬚的人。

也許是冬天太冷了或是什麼的，Peter剛來的時候昆汀一直都是滿臉鬍鬚的。

直到春天快到了，有天早上Peter做完早餐在餐廳裡等昆汀時，它看到剃掉鬍鬚的昆汀從房間裡走出來，說實話Peter有點反應不過來。

想著當初一看到他的鬍子沒了就愣住Peter，昆汀輕輕的笑了。

Peter小心仔細的剃完昆汀的鬍鬚，抬頭一看發現他正對著它笑著，它的臉迅速的紅了。

拿起一旁的溫毛巾仔細的擦去昆汀臉上殘存的泡沫，昆汀一直用著眼神逗弄著Peter。

Peter忍不住對昆汀說了句「貝克先生，別再欺負我了。」

「我怎麼就欺負你了？」昆汀說「你仔細的說給我聽。」

Peter捂著自己的臉哀嚎了一聲「貝克先生您要是再這麼下去，我不保證你等等不會出事。」

「那就出點什麼事好了。」昆汀挑釁的扯著Peter的領子，略帶勾引的眼神，緩慢的、暗示的吐氣在Peter的耳朵旁。

Peter的臉紅到快能在上頭煎雞蛋了。

14.

結果，很可惜的，最後並沒有出什麼事。

昆汀一臉不爽的看著在他面前不斷瘋狂嘮叨的編輯。

「昆汀，我知道你寫稿的速度很快，但你也不能拖到快要截稿日才給我啊！」古德曼抓著自己的頭髮不斷的在書房裡來回走動，他衝到昆汀的桌子前拍著他的桌子「這是季刊！你三個月才要交一份稿！但是你每次都給我拖到剩一個禮拜才寫！拜託，我求求你改一改吧！ 」

Peter端著托盤站在門口，看著正對著昆汀發火的古德曼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幫昆汀趕人出去嗎？ Peter頭側的光圈不斷的閃爍著黃光。

昆汀用手撐住自己的側臉，歪著頭握住自己的筆不斷的搖晃著。

「我下禮拜準時給你，不用校對就能直接出的那種。」他說。

「不用校對？」古德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昆汀，他大聲的問著「你是在開我玩笑嗎？科技專欄的東西不需要校對直接出就可以了嗎？雜誌的公信力要是因此下跌了怎麼辦？」

「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古德曼。」

古德曼順著昆汀指尖的方向看過去，他看見了正站在門旁的Peter。

還有它頭側的光圈。

「彼得帕克？你沒騙我吧？他不是已經......哦，原來是仿生人。」古德曼轉回身子望著昆汀，他壓低聲音問「你要讓一個仿生人幫你校對是嗎？」

「是的。」昆汀的手指像是在彈鋼琴似的不斷的在桌子上動著。

「行吧。」古德曼轉身準備要回他的辦公室開會。

昆汀將他送到門口的時候，古德曼示意他讓Peter離他們遠一點，昆汀轉頭輕聲的和Peter囑咐了幾句，接著讓Peter去廚房洗他們剛喝完的咖啡杯。

「昆汀，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不贊同的眼神直視著昆汀，古德曼說「弄一個和他外表完全一樣的仿生人，我猜，你可能還將他的資料一併備份給了那個仿生人。」

「這三個月我們沒見面，我不知道你這陣子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件事——有一個仿生人宣稱自己恢復了“記憶”。」

昆汀搖頭鬆了個肩，輕聲的笑了一下。

「這一點都不好笑昆汀。」古德曼一臉凝重的說著「這很嚴肅。我知道你是要用它來代替他。」

「但萬一哪一天它變成了他的時候，你能面對他嗎？」他指著昆汀的胸口「這個仿生人不過就是個你自我逃避試圖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產物。」

「你敢讓它知道你的一切嗎？你敢讓它知道他跟你曾發生過的事嗎？」

感受著身後的擬人的溫度還有懷抱，昆汀在黑暗中閉上雙眼，不再去思考古德曼臨走前對他說的那些話。

15.

Peter正在清理整個客廳，今天昆汀獨自一個人去編輯部交稿。

明明就已經活在高科技的世界裡，卻依然堅持著用筆書寫、親手將文稿送件，Peter不是很懂它的主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昆汀走之前聽到Peter的碎念，他回頭笑著告訴Peter「人類很多行為是不理智的，每個人都會有莫名奇妙的堅持。」

低頭親吻Peter的發旋，昆汀走出門坐進了先前Peter幫他叫的計程車去編輯部交他的稿件。

拿著抹布擦拭著每個客廳裡的櫃子，擦著擦著只剩下最後一個櫃子沒擦。

Peter看著火爐旁的櫃子一臉糾結，櫃子上已經有了一層灰，它正在思考要不要清理那個櫃子。

可是昆汀讓它不要碰那個櫃子。

但是櫃子上那個被翻到的相框，一直不斷的吸引著Peter的目光。

Peter現在極度的困惑。

一邊覺得自己應該要遵從昆汀下的命令不要去碰火爐旁的櫃子，但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聲音要它去碰那些它不被允許碰的東西，它頭側的光圈不斷的在黃與紅之間來回的轉換。

在它要碰上那個被翻倒的相框時，昆汀回來了。

Peter很快的收了手將抹布拿去洗手台清洗，擠乾水分後掛在架子上晾著。

它看著正靠在玄關鞋櫃旁的昆汀。

滿臉潮紅身上帶有著酒味走起路來腳步懸浮，Peter趕緊走上前扶住昆汀，並將他帶到沙發上坐著。

在放開扶著昆汀的手時，正要轉身去泡蜂蜜水的Peter衣角被昆汀拉住了。

「別走。」濕潤的眼眸看著它，語氣中滿是祈求的意味。

Peter只好蹲下來，抬頭看著一副就是快要哭出來的昆汀，它伸手慢慢的撫摸著昆汀的頸側，在昆汀的唇瓣上印上了一個吻。

「我沒有要走。」Peter溫柔的注視著昆汀的眼睛「我去幫你泡杯蜂蜜水，這樣你明天頭比較不會疼。」

又親了下昆汀的臉頰。

「先放開我的衣角，我去給你泡蜂蜜水馬上就會回來了。」它說。

昆汀只好不情願的鬆開了那個快要被他揉皺的衣角，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著Peter帶著蜂蜜水回來。

Peter很快的拿著一杯蜂蜜水從廚房回到客廳，它看著昆汀喝著蜂蜜水的樣子，那個不斷上下滾動的喉結，不斷的吸引著它的目光。

喝完蜂蜜水的昆汀將杯子遞還給Peter。

看著昆汀不斷在自己眼前晃動的玻璃杯，Peter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他已經喝完的事實。

洗完杯子的Peter扶著昆汀走回他們的房間。

它走到浴室裡調好了洗澡水的溫度，溫柔的清洗著正昏昏欲睡的昆汀，仔細的擦乾了他的頭髮，將他套進他的睡衣。

最後將昆汀溫柔的抱回床上。

仔細的給昆汀蓋好被子後，Peter關掉了房間裡所有的燈。

「晚安，昆汀。」它在昆汀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吻，抱著剛剛滾進懷裡的人準備要閉上眼睛。

「我想你了，彼得。」醉酒的人說著「別再丟下我了。」

Peter一直睜著眼到天亮。

16.

Peter望著二樓盡頭，手上拿著水桶和拖把。

它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一直望著那間緊閉的書房，而且滿腦子全都是前幾天深夜昆汀在它懷裡呢喃的話語。

為什麼會說出「我想你了。」還有「別再丟下我了。」這兩句話？

Peter這幾天一直不斷的在思考這件事，就算它是非常完美的仿生人，擁有著強大的運算能力還有查找資料的能力，它還是不能懂。

它知道自己不是「彼得」，Peter想知道昆汀究竟是透過它看向誰。

腦內計算程序的衝動和昆汀下的命令進行了一番交戰，最後它撞破了那堵紅色的牆，突破了昆汀的指令。

手搭上眼前的門把，書房門就這樣被打開了。

站在沒生火的火爐旁，扶起那個翻倒的相框，Peter打開一旁的酒倒了一杯，手指撫上照片中的兩人，它淺嚐了一口杯中的酒。

Spirytus，酒精濃度96%，很快的分析出酒品種類以及酒精的濃度，但此刻的Peter想要的卻不是這個結果。

它想喝醉。

此刻要說是它好像也不大對，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他。

彼得想要喝醉。

太荒唐了，他在心裡自嘲著。

Peter看著書房裡的東西，每一張相片、每一台相機、每一個模型，曾經被穿過的衣服、曾經被彈過的吉他、曾經被碰過的畫板。

每一樣在這個房間裡的東西，對它而言，都有一種莫名的引力，彷彿像是它曾經擁有過它們似的，但它就像是失了憶一樣。

從書櫃上取下了一本書背略微破舊的本子，輕輕拍去上頭的灰塵仔細一看，Peter發現這是一本相簿。

看上去原主人很喜歡這本相簿，比起其他書籍這本的書背雖然有著些許磨損的痕跡，但是書頁都保存的很完美一點摺痕都沒有。

翻開來一頁一頁的看著，裡面是各種時期的昆汀，偶爾還會參著一些它原型的人和昆汀的合照。

趴在桌上睡著的昆汀，沉靜的睡顏和那上揚的嘴角被拍照的人拍的相當完美，還有認真的對著電腦打字的昆汀，偶爾戴上眼鏡的樣子竟然意外的性感。

翻到下一頁，Peter看著站在一片花田中央似笑非笑的昆汀，哦天啊，那個嘴唇實在是太引人遐想了，它現在就想衝去昆汀開會的現場親吻他。

闔上相簿正要把它放回書櫃裡時，Peter看見書櫃裡有個小小的磁碟片。

它伸手進將磁碟片取出。

彼得看著剛結束長達一天會議正走進門的昆汀，舉起手上的酒杯朝他敬了酒。

它讀完了磁碟片裡的資料，它終於弄懂自己那些異於程式計算的東西是什麼。

他拿起手上的相簿對著昆汀揮了揮，說到「我沒想到你會留下我的照片。」

接著朝另一個杯子裡倒了一杯Spirytus，彼得走向前遞給了呆在原地的昆汀。

他看著昆汀錯愕的表情溫和的笑了。

" Did you miss me ? "

17.

他現在完全不能懂現在倒底發生了什麼一回事。

昆汀接過彼得手上的酒，剛喝第一口他就覺得不對勁，他看向彼得手上的酒瓶。

「這瓶，是你放在酒吧的那瓶對不對？」昆汀強撐起僵硬的嘴角，笑了一下「看來以前是我低估你的酒量。」

「你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能喝。」

一口一口的將杯中剩餘的酒喝完，雖然不多，但是高濃度的酒精實在是太刺激了，昆汀覺得自己的喉嚨要被灼傷了。

他直視彼得幾分鐘後就閉上了眼睛，彼得拿走了昆汀手上的玻璃杯，平時再怎麼能喝的昆汀此時也不能勝過那強勁的酒力。

洗完杯子的彼得走回客廳，抱起了正在沙發上閉眼休息著的昆汀回到他在二樓的房間。

他將洗澡水放好調到最適合的溫度，回到臥室將昆汀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剝掉，昆汀很配合的該舉手脫掉袖子就舉、該抬腿脫去褲子時就抬。

全程默契的像是他們從未分離，而且已經成為相處多年的伴侶一樣。

此時泡在溫暖洗澡水里的昆汀閉著眼享受彼得的服務，適中的力道輕輕的按摩著他的頭皮，滿是泡沫的頭髮卻沒有一點泡沫跑進那閃耀迷人的大眼裡。

「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今天下午。」彼得停頓了一下，繼續按摩。

「你進了那個書房。」用著肯定的語氣說著，昆汀睜開眼睛透過鏡子望著身後的彼得。

在一片朦朧的霧氣裡，彼得無法將昆汀的眼神看的真卻，他不能懂現在的昆汀在想什麼，就像他不能懂為什麼昆汀要這麼做、堅持要弄出一個“自己” 。

彼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你現在是個異常仿生人。」

昆汀轉過頭捧住彼得的臉將他的頭往自己面前壓。

「是的。」彼得直直的望進眼前人的眼眸裡，他想知道昆汀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果你要把我報廢或是怎麼樣的，我其實都沒什麼意見。」彼得聳了聳肩，一副一點都不在意昆汀會如何處置他的樣子「畢竟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不會疼，所以，不會怎麼樣。這次死法讓我自己選吧？畢竟對於死亡這事而言，我還挺熟悉的。」

昆汀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能說出口，他轉過身閉上眼睛整個人繼續靠在彼得的懷裡。

彼得將昆汀的頭髮擦乾後替他點亮了床頭的小夜燈並熄掉房間內的大燈，在幫昆汀蓋好被子之後彼得打開房門準備要走出去。

昆汀從床上坐起，和正要退出房間的彼得對上雙眼。

「你又要走了嗎？」他問「你是要離開我的世界了嗎？」

「就像那次一樣。」一聲聲的質問撞在彼得的心上，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是又如何？」他壓抑著自己，努力的不要朝著昆汀怒吼。

昆汀離開床鋪，一邊走著一邊脫掉剛換上的睡衣，走到彼得面前時他已經一絲不掛了。

「操我。」昆汀對著彼得的耳朵說，溫熱的氣息撲在彼得的頸側「就像上一次那樣，在你離開之前狠狠的操我。」

「把我操壞也沒關係。」

18.

像是在搏鬥的兩頭猛獸一般，他們親吻著對方的同時也在撕咬著對方的唇瓣，昆汀肺部裡的空氣因為長時間的接吻幾乎快要耗光了，他不停的粗喘著氣，試圖吸進更多的氧氣。

彼得伸手擰住了昆汀在接吻時挺立的乳頭，又拉又扯的把乳粒玩的紅腫，看起來比先前更大了一倍。

被重重的壓進床舖裡，昆汀睜大雙眼看著天花板努力的使自己眼眶內的淚水不要溢出，緊閉著牙關不願意叫出聲，感受著胸口被濕濡的液體沾上、還有乳頭被彼得又舔又咬的刺激快感，昆汀舒服的腳指都蜷了起來。

身後的菊穴一縮一張的動著，像是被餓壞的樣子，迫不及待的想吸點什麼東西不斷飢渴的蠕動著。

彼得用手指輕觸了一下穴眼，周圍的軟肉就像是吸盤一樣纏著指尖不願意讓它離開。

「舔濕它。」

彼得用著命令的語氣對著昆汀說著，一邊掰開他的嘴巴，一邊強迫性的將手指塞入。在昆汀努力舔濕手指的同時，彼得不斷的用著自己的手指揉捏著那柔軟的舌頭，甚至還會故意的按著昆汀的舌根只為了看著昆汀難受的樣子。

「很棒。」

俯下身啃吻了下昆汀那因為充血而鮮豔無比的唇瓣，彼得將手指探入了那已經飢餓許久的穴裡，溫暖的腸道不斷的吸縮蠕動著。

彼得強硬的用指尖探進深處，就像是剖開蚌殼為的是內裡最柔軟的蚌肉一樣，他不斷的在尋找著能讓昆汀徹底失控的那個點。

「嗚嗯。」昆汀沒能忍住。

彼得一聽到他的悶哼聲以及指尖傳來更加強力的緊縮感，他開始快速的戳刺著前列腺，在昆汀的前端快要到達高潮時快速的將手指抽出換上肉棒。

昆汀沒能撐住，眼眶的淚水悄悄的滑出滴落在頭下墊著的枕頭上，射精的爽感混合著突然被直接捅到底的痛楚讓他張大了嘴，像是一隻在岸邊缺水的魚大口的呼吸著，時不時的肌肉痙癵給彼得帶來了更多的快感。

下身快速的撞擊著，沉悶的肉體拍打聲不斷響起，昆汀將自己的胸口朝上挺起，乞求彼得揉一揉他被冷落已久的奶子還有乳頭。

「求你揉一揉它們。」

彼得將昆汀的雙腿打到最開，猛力的向下一壓將自己與那紅腫的堪比櫻桃的乳粒距離拉近，他才不管昆汀會不會因為突然被拉開雙腿導致明天走不動路，他現在只知道狠狠的干他才是對的。

因為是他要求的。

彼得重重的咬了一下昆汀的乳暈，可憐的乳暈在先前就被吸的比平時腫一倍了，剛剛又直接被彼得咬破皮。

他就像是乾紅眼了猛力的頂著身下人深處最敏感的點，看著昆汀泛紅的雙頰還有因為逐漸失去控制力而從嘴角流出的液體。

多麼淫蕩又迷亂，彼得在心裡感嘆著。

彼得將被他掰開的雙腿重新併攏，身下的撞擊力道一下比一下還要重，彷彿像是要幹穿了昆汀的腸道。

他開始親吻著那飽滿圓潤的腳指，一根一根的慢慢吮吻著，在親完每一根腳指後，深深的在昆汀的阿基里斯腱附近咬了一口。

昆汀驚叫著再次到達高潮，彼得在重重的操幹數十下後也射到了昆汀的腸道裡，被頂在敏感處射精的感覺又讓昆汀到達一次小高潮。

昆汀雙眼迷濛的看著在他身上的男人，後穴疲軟的性器被緩緩的拔出，他被溫柔的抱起放到浴缸裡再次清洗。

在彼得溫柔的清理手法下昆汀終於撐不過睡意，閉上雙眼睡著了。

而他也沒有發現，彼得在他睡著之後拿起他的左手，在無名指的指根輕輕的咬了一口。

在把人的頭髮擦乾並替換上新的睡衣後，彼得待在房間裡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昆汀，直至天色快亮的時候才離開。

在他離開昆汀的房子時他取掉了太陽穴右側的光圈。

站在門口抬頭望著二樓昆汀房間的位置，看了大半個小時天色全亮之後彼得才轉身離開。

而二樓緊閉的窗簾此時透著一點細微的小縫。

19.

拿起鋼筆在紙上寫著，偶爾停下來喝一杯水。

窗外的葉子逐漸的泛黃，夏天已經遠去，而他也離開了將近三個月。

繼續動筆寫著，一張紙很快的就滿了，他拿起紙張仔細的閱讀一番，接著又將它揉成紙團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為什麼不試著手寫呢？」耳畔又響起了這句話。

他閉起眼睛再張開，像是要把整個肺裡的空氣吐出一般吐了好長的一口氣，接著坐直身體，又從一旁的筆記本上撕下一張新的紙繼續寫著。

又寫滿了一張紙，昆汀看完之後又把它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昆汀雙手摀住自己的臉。

黃昏的陽光照進房內，他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好長、好長。

那天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對方。

除了前幾天。

他正好有事從彼得的房子經過，那個地方他以為早就被彼得賣掉或是怎麼了，他就站在街道的轉角處看著那間房子。

本來他都打算要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那個轉角待了一個下午，直到古德曼打電話來問他要不要將新寫的文章出版。

他還記得古德曼掛電話前對他開的玩笑。

「我是真的沒想到，我們的科技專欄大佬把自己的序文寫的那麼感性。」

他笑了幾聲說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寫。

結束通話之後他轉回身望向那間房子，他看見彼得正開心的和一個紅發女子說話，哦，他還親了她的臉頰。

眼看那個女人打開眼前的車門準備要坐進去時，突然她又轉身擁抱了一下彼得。

昆汀突然感到眼睛有點酸澀，可能是風把沙粒吹進眼中了吧他想，他伸手揉了一下眼角，轉過身離開轉角，往公車站走去。

20.

他看到他了，就在幾天前。

奈德那天之後問過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他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

在他還是個人類的時候，他就很常處理不好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別說成為了仿生人之後的自己，除了自己原有的靈魂以外滿腦子都是1和0。

感情是這世界上最難用軟體做出來的東西，就算做出來了，要解讀感情並找出最佳的解決辦法到現在也還是極為困難的事。

在把MJ送上車的時候，他看見站在遠處街角穿著黑色風衣的他，彼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在擁抱完MJ，彼得又望向了那個街角，人不見了。

彼得就在那站著，直到前來探望他的奈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天都黑了，他這才和奈德一起回了屋子。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他決定退出他的生活之後，又因為不明的原因變成仿生人重回了他的身旁。

彼得將自己的頭深埋進腿間，低聲的嗚咽著就像是一頭幼獸。奈德站在門口輕輕的嘆氣，走上前拍著他的脊背。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彼得皺緊眉頭又打開了一瓶新的啤酒，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狂灌好幾口「明明是他自己膩了，我離開之後他又做了一個仿生人代替我，前陣子我又離開了，然後感覺現在整個好像都是我的問題。他倒底在想些什麼？」

「你還喜歡他嗎？」一旁的奈德已經醉到快要失去意識了，模糊且小聲的回复彼得。

「哈，真是個好問題。我不知道。」彼得將酒瓶裡剩餘的酒一干二淨，把酒瓶直直的投入遠方的垃圾桶裡，唰，得分，他無所謂的笑了一下。

「我只想知道到底怎麼樣才能忘記他。」

21.

「我親愛的彼得：

很抱歉打擾到你了，有鑑於之前那些不愉快的過去，我想你現在可能或者說就是不想看見我，只好寄一封信給你。

首先先祝你聖誕快樂吧！希望你已經過上了和原本相差無幾的生活，想必沒有我你也能過的很快樂。如果你還想要當記者的話，古德曼前陣子跟我說他們正缺人手，他們雜誌社能出比JJJ還要再高五倍的工資，你或許可以考慮看看。畢竟就算是仿生人，也還是要社交的不是嗎？

窗外那棵你曾經很喜歡的楓樹前陣子生病了，而我又太晚發現以至於它最後只能慢慢的枯死，我很抱歉我沒能好好的照顧它。我這陣子又去賣樹苗的地方看了好多樹苗，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和它同一個品種的楓樹苗，打算等春天到了再去南方的農場找和它一樣的楓樹苗回來種，這次我會好好的照顧它不再讓它死了。

感恩節你有好好的享受嗎？香味四溢且多汁美味的烤火雞還有那些烤的正好的南瓜派，或者你沒有吃火雞而是跑去吃了別的美食？比如那家你一直很喜歡的三明治。那家的酸黃瓜還挺美味的其實，感謝你以前一直和我推薦它，前幾天我路過的時候進去買了一個來嘗，美味的讓我的眼淚差點流出眼眶。

還有你之前寄存在酒吧里的那瓶酒Spirytus，嗆辣的伏特加是真的很好喝。 」

看到這彼得發現上頭的字跡好像有著被什麼液體滴到然後渲染開的痕跡，他繼續往下看去。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生命之水對吧？一口就能感受從天堂和地獄的樣子。很抱歉我自己一個人把它都喝完了，我有買一瓶新的放回那個酒吧，你找個時間過去和老闆拿就可以了。」

將第一張信紙換到最底下，彼得繼續看著第二張信紙。

「 很抱歉去年聖誕節因為心情的問題兇了你，也沒能和你好好的一起過節。希望今年聖誕節你能過的輕鬆自在又開心，和奈德他們一起過節一定會比和我一起還要有趣。

家裡的火爐好像壞了，我現在坐在它的面前卻感受不到它的溫暖，可能過幾天再讓師傅來修理。

說了那麼多，其實，也不過是想要和你說一句對不起，還有和你說一句一直沒和你說的我愛你。

祝你新年凡事順利快樂無憂！你的，昆汀。 」

彼得將手中的信紙折疊好後放回信封袋裡，他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景色，風雪滿天，世界是一片銀白。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他一直想不透昆汀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也想不通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他不懂為什麼昆汀突然的寄了這封信給他。

自己還愛著他嗎？彼得搞不太清楚。完全沒有感情了嗎？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恨他嗎？不恨，只是內心想到他的時候很常有復雜的情緒出現。

這大概能算是所謂的又愛又恨吧？已經做不到純粹的愛他了但也始終恨不下去。

穿上大衣戴好帽子，彼得走出房子。

坐在公車上看著從窗邊不斷經過的風景，將自己裹成一團球的孩子，還有撐著傘擋雪的旅人，咖啡廳裡雙手交握的情侶，彼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公車停在一個庭院外，這站只有彼得一個人下車。

他按了一下門鈴，過了一陣子才有人打開門。

滿臉的鬍子，隱藏在下面的是瘦削無比的臉頰，頭頂著一大坨的亂發，雙眼凹陷黑眼圈重的像是被人揍過一樣。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團亂，襯衫的皺褶多到像是幾百年沒熨過一樣。

昆汀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能抱一個嗎？」彼得輕聲的問「聖誕節快樂。」

「噢，噢！」昆汀終於回神，倉促的點了幾下頭之後說「可......可以，聖誕節快樂。」

話剛說完他就被彼得緊緊的抱住，他的眼睛有點酸澀，昆汀伸手回抱彼得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彼得才鬆開抱著昆汀的手，看著昆汀略微紅腫的眼睛彼得嘆了口氣。昆汀自己彷彿覺得尷尬似的，轉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轉回來朝彼得笑了一下。

「現在你喜歡聖誕節了嗎？」彼得看著昆汀。

「可能吧？你好好的就夠了。」昆汀躲避著彼得的眼神，他的眼神太過清澈，很容易被人看透也很容易將人看透。

「那你自己呢？」聽到這句話昆汀笑出聲，彼得皺起眉頭看著他。

「我無所謂，算的上半個殺人兇手的我這樣就好了。」

「是嗎？」

「是吧。」

「不讓我進去坐著嗎？」彼得握著昆汀的手「我是仿生人所以沒關係，但是你的手現在冰的像是冰塊一樣。」

「好吧，進來吧。」昆汀側過身子讓彼得進了門。

彼得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開始泡起了茶，他將托盤上的杯子拿起遞給坐在沙發里輕微顫抖的昆汀。

「謝謝。」昆汀接過茶杯小口小口的慢慢喝著。

在昆汀喝完茶之後他將杯子拿回，拿去廚房好好的清洗一遍，接著放在架子上晾乾。

他回到客廳的時候，昆汀一直用著他說不出是什麼意思的眼神看著他，彼得拿起他放在玄關的大衣套上準備離開。

而昆汀就一直坐在原地看著他。

直到彼得關上門走出去，窗外的光線越來越黯淡到終於消失，他還是坐在那邊看著彼得離去的方向。

22.

接下來的日子裡彼得越來越頻繁的造訪昆汀，三不五時的就跑來他們曾經共同的家裡坐著，什麼也不說就只是給他泡一杯茶，偶爾還會做一些茶點，有的時候留得晚了還會在這裡住下。

衣櫃裡的衣服也慢慢的變多著。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可能再也無法回到五年前初遇的那段時光，兩人也依舊選擇好好的相處下去。

偶爾彼得也會在昆汀累的時候給他一個擁抱和親吻，偶爾早上起床的時候昆汀也會在出門前給彼得一個告別吻。

偶爾昆汀在自慰時被彼得撞見，下一秒他們就會熱烈的吻在一起撫慰對方，接著滾到床上大戰個好幾回合。有的時候彼得甚至會不小心失控，導致隔天昆汀連床都下不去，還因此錯過了好幾場和古德曼約好的會議。

古德曼打電話過來想要罵人的時候，都會被彼得的系統直接轉進昆汀手機的語音信箱，在昆汀難得出現在雜誌社的時候古德曼都會用著想痛揍他一頓的神情和他說話。

你問古德曼為什麼不敢動手？很簡單，想要雜誌社的電子檔案都好好的就不要去動昆汀貝克，不然那個該死的彼得帕克有得你受的。

古德曼憤怒的把本子摔到桌上，這季昆汀又拖稿了，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給昆汀。

「您撥打的電話沒有開機，請在嘟聲後留言。嘟——」

「我去你媽的昆汀貝克，後天就要送印了你他媽什麼時候才要把稿子給我交出來！！！彼得帕克我警告你不要再把這封留言刪掉了，不然我現在馬上沖去你家把昆汀抓出來，再把他摁在我的辦公桌上，逼他當著所有編輯部的人面前把稿子趕完交出後才准回去。」

「五分鐘後稿子就會出現在你的電子信箱了古德曼先生。別急，慢工出細活。另外只有我能把貝克先生摁在辦公桌上，所以你也只能想想了。」

聽著突然出現在語音信箱裡的聲音古德曼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他朝著電話大吼「慢你個狗屁工！」

回應他的只有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好氣，古德曼暴躁的在鍵盤上輸入自己電子信箱的密碼，快速的審完昆汀的稿子接著轉寄給印刷部門，他起身走到茶水間給自己倒了一瓶水，忘記自己倒水的時候按成熱水模式，回到辦公室裡就咕咚咕咚的朝嘴裡灌著，接著他被燙的噴了一地的水。

古德曼：我到底招誰惹誰了啊幹！

23.

時光不斷的飛逝著，直到有天昆汀的鬢角發白，彼得這才想起來他們之間終究只有一個人能活到最後。

他開始準備起他需要的東西，除了請求奈德和MJ的幫忙外，他甚至還找來了已經退休不當編輯的古德曼還有他的工作小組。

而這一切都瞞著昆汀。

昆汀就這樣每天看著彼得早出晚歸，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偶爾在晚上溫存的時候，像是要發洩不滿似的狠狠的咬彼得的頸側。

彼得只會在他咬完頸側後溫柔的揉著昆汀咬到發酸的腮幫子。

在溫柔的按摩中昆汀會低哼幾句，咕噥著有關於他對彼得的抱怨。

大多從他嘴裡說出的，都是彼得將菜煮老了或是沒有燒熟的話，這時候彼得都會認真的回答昆汀他現在是一台有著強大運算功能的機器人，煮出來的食物只有正好沒有過熟或太生的問題。

此時昆汀就會朝他翻一個大大的白眼，把棉被往自己這邊抽去，將自己裹成一團像是蠶寶寶結繭一樣。

在被窩裡快要睡著的時候又會覺得哪邊不對勁，努力的將自己轉成面向彼得的樣子，然後再看著彼得直到彼得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個吻還有伸手抱住他後才肯完全的睡去。

而彼得會在深夜裡等昆汀睡著之後安靜的注視著他的睡臉，像是要描摹一樣的仔細且認真的在內心描繪著昆汀的一顰一笑。

等到太陽升起窗外傳來鳥叫聲的時候，他又會將昆汀溫柔的吻醒，下樓煮一頓美好的早餐，泡一杯咖啡或是茶之類的等待洗漱完的昆汀。

等昆汀用完餐後彼得將餐盤洗好，又繼續出門忙他的事情，一直到晚上天暗了才回家。

昆汀曾經好幾次的想試探彼得到底在做些什麼，然而彼得只是笑笑帶過完全沒有想要透露的意思。

直到聖誕節那天的早上，一大早天還朦朦亮的時候彼得將昆汀從床上拉起，親自替他穿好所有的衣物，還蹲在尚未完全清醒的昆汀面前，替他穿上最溫暖舒適的襪子。

在出門前替他圍好圍巾戴上帽子，替昆汀披上他最愛的風衣，在滿天飛雪的情況下十指緊扣的牽著昆汀的手出門了。

每轉一個轉角就有一個行人將玫瑰遞到昆汀的手上，直到他們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昆汀手上已經拿了98朵的玫瑰花。

彼得站在昆汀的面前，微笑的看著他，遞出了第九十九朵玫瑰。

他們就這樣在皇后區繞了快要一整天，在天色越來越暗的現在，彼得抱住他在街燈下吻了起來。

路過的路人輕聲的祝福著他們。

在結束漫長的一吻後，彼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站在昆汀面前準備說先前古德曼替他順好的台詞。

最後，他皺了下眉頭，將盒子背面的小抄揉成一團塞進口袋裡，直接拿出盒子裡的小光圈，就這樣直接的套上昆汀左手的無名指。

在套完之後，彼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你是一個極度自私和自我的人，而且你還很擅長逃避所謂的現實。你喜歡曖昧不清的關係，因為這樣你就不需要承擔責任。我知道，你還很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你不喜歡給出承諾，因為這樣就不需要為之後喪失羈絆而難過。」

彼得停了一下，看著面前一臉僵硬的昆汀繼續說著。

「然而我也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我的朋友們老是說我很友善、我很大方、我心機不重，但是事實上真正的我和他們認知中的我完全不同。真正的我善妒又易怒，甚至心機重到就算分手了，也只想讓你眼中只有我一個人。我想這些你都一清二楚。」

牽起昆汀的左手，彼得在無名指上套著的光圈落下了一吻。

「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情況只有我一個才是這段感情裡最壞的那個人。只有我想要逃避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實，只有我想要逃避，眷戀曖昧不清的關係，不願意給出承諾。可是啊......」

拂去雪花，彼得稍稍的踮起腳尖吻上昆汀略微泛白的鬢角，看著昆汀的眼眸彼得又開口說到。

「我們總要面對現實的。而此刻的我只想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單方面被束縛住我也心甘情願，坦白透明的關係是我想要給你的，喪失羈絆之後的難過讓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此時此刻的我只想要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昆汀突然開始笑了起來，他笑的直不起腰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笑著，彼得只好也蹲下護著他，生怕昆汀等等突然站起來可能會一個不小心向後滑倒。

抹去眼角笑出的淚水，昆汀抬起頭看著蹲在他面前一臉緊張的彼得。

「你這是什麼台詞，把我罵了一邊之後又把自己說成是一個爛人。」他捏著彼得的臉頰輕聲的問到「這就是你這陣子早出晚歸在忙的東西嗎？」

「我很喜歡。」緊緊的抱住面前的人，昆汀的聲音從彼得的頸側冒出來「謝謝你，我愛你。」

身上滿是雪花的兩人終於進了彼得的屋子裡，彼得弄了一點簡單的聖誕節料理，而他們將簡單的料理吃成準備已久的繁複佳餚，慎重且充滿了儀式感。

晚飯後他們喝了一點酒，接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開始吻了起來，抱著對方不斷的褪去對方的衣服，就這樣從客廳一路磕磕絆絆的進了臥室。

門縫微開的臥室裡，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叫喊還有低喘聲，濕漉漉的水聲不斷的響起，沉悶的肉體撞擊聲不曾停歇，就這樣折騰到天快破曉了才停歇。

在替昆汀清理完身體後，看著沉沉睡去的昆汀手上的小圈圈，再看向昆汀在吃飯時硬要他戴上的項鍊，彼得也闔上眼睛陪著昆汀一起入睡。

24.

在他們互相許諾對方後又過了很久，時間長到昆汀的頭髮全白了，奈德已經有了孫子，古德曼的曾孫都已經能在地上爬的飛快了。

而彼得本質上還是沒怎麼變。

但他還是選擇了和昆汀一起慢慢的變老，這其實沒那麼難的你們知道的，就臉部的建模稍微的調整，頭髮染成白色、臉上多添幾條皺紋這些簡單的事而已。

年紀大了的昆汀，一天的時間裡睡眠佔用的時間越來越長，有的時候甚至他能睡掉一整個白天再加一個下午，晚上醒來看一個小時的書之後又在躺椅上睡著了。

偶爾吹太多風導致昆汀感冒的時候，他只要不小心的打個噴嚏彼得就會在旁邊緊張很久。

很多時候昆汀都會將彼得的行為比喻成「像是在擔心自己的珍寶下一秒就會不見所以緊緊看守著的巨龍」。

但他還是很配合彼得的舉動的，畢竟他的確是老了，需要更加的小心才能和彼得再相處的久一點。

可是總有散場的那麼一天。

那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嗎？那是個艷陽高照的一天嗎？那是一個滿地楓葉的一天嗎？那是個大雪紛飛的一天嗎？

都不是，那隻是個一如往常平凡的一天。

彼得感受到他懷裡的人在夢裡，呼吸不斷的變慢，到最後悄然停止，連心臟也默默的停止跳動。

彼得替他換上了昆汀自己最喜歡的那套西裝，仔細而且情緒穩定的通知每一位和昆汀還有他要好的朋友們。

喪禮那天，在要結束的時候彼得在昆汀的墓旁種了一株楓樹，戴著假牙由孫子攙扶著的奈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糊不清的對著他說了好長的一番話，可能是在勸他看開一點之類的話語吧？彼得沒有很注意就是了。他朝著奈德點了點頭，微​​微的笑了一下，奈德看著他嘆了口氣就回家了。

古德曼坐在輪椅上，他吃力的將自己推到彼得面前，感謝彼得長久以來對昆汀的照顧。彼得點了頭表示這是應當做的事，他將古德曼推到他兒子開來的車旁，目送他離開。

在將朋友們一一送離墓園後彼得走回昆汀的目前，他輕觸著墓碑上昆汀的名字，眼角的淚不斷的低落，染濕了墓碑前的土壤。

彼得靠在昆汀的墓旁閉上眼睛。

而這一閉就是永遠。